【叶黄】所向（上）
*原著向叶黄 一句话王喻
*叶叶和弟弟生日快乐！！！
00
大概今生有些事，是提早都不可以，明白其妙处。
01
黄少天的反常几乎从下了赛场之后就表现得淋漓尽致，记者招待会的场面上也是一脸的心不在焉，赛后聚餐时仿佛披了另一个人格一般，连郑轩都振作了几分精神，他却兴致寥寥。
喻文州一应看在眼里，也对原因心知肚明。
今晚的对战，和微草的团队赛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夜雨声烦在全力阻止对方进攻索克萨尔的时候，一时疏忽没能完全躲开王不留行绕到身后撒下的一把寒冰粉而僵滞了一瞬，导致背后喻文州被默契十足的微草众人逮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连砸了大招后生生掉了大半管的血条，之后的指挥的局面也因此而深受其扰。为了尽量保全自己，喻文州在布置战术时难免束手束脚。
现在看来，黄少天是把责任都赖到自己头上了。
诚然，之所以会输掉比赛，这里面必然有夜雨声烦失误的原因，但在喻文州看来，没有能力反抗的自己也是拖累战局的一大原因。准确地来说，一直以来，他在蓝雨中的身份既是支柱又是软肋。
而团队赛的胜败，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归结到单独一人的身上。
黄少天是什么人物啊，他打过多少场比赛，多少输赢博弈都过来了，怎会至于不懂得这个道理？
他只是气自己。
他只是不想面对现实而已。
回程的飞机定在第二天下午，留足了休息时间，毕竟电竞也属于正儿八经的体育竞技，对队员的体力和精力消耗同样不少。不论输赢结果，好歹是刚结束一场比赛，晚饭后蓝雨队员们各自回了房间放松精神，接下来还有循环的训练和比赛在等着。
与此同时，喻文州果断选择了敲开副队的门。
“怎么过来了？”黄少天的模样看起来稍稍好转了些，至少他现在肯强打精神来应付自己了。
喻文州反手阖上门，在书桌前坐下。——这架势八成是要谈心了，黄少天懂，也自知状态糟糕，乖乖地坐在床边等队长开口。
“魂不守舍了一晚上，好点没？”喻文州发问。
“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成吧，其实也就只是输了一场而已。哎，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就……”
“手呢，还好吗？”喻文州鲜少这样强硬地打断他人，黄少天不禁怔了一瞬，方才回过神来他在问些什么。
他像是骤然挨了一针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顿下去：“你发现了啊……”他垂着头，可以清晰地听到斜上方传来的自家队长的叹息。
“是，的确是……我手上的问题。”黄少天咬了咬牙，逼着自己当面承认，“虽然说打了这么多年，现在会这样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我就是……”说到这里霎时卡了壳，他到底怎么了呢？是憋屈、懊恼，还是失落？事实上黄少天自己也分不清，这是第一次出现迟钝的情况，往后，想必是少不了更多更严重的。
这是不可逆转的改变。
而喻文州担忧的目光犹如实质，压得他愈发呼吸不畅。
“没事的，队长你别担心。我只是……不太适应而已。”黄少天抬头，仰起上身，双手撑在背后，努力做出一个积极的姿态。“其实状态下滑都是早晚的事，谁都跑不了，那王大眼牛逼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样得服老……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明白了。”听了他半认真半打诨的一通话，字里行间皆是严严实实的要自己解决的意思，喻文州也不欲强行插手，这个话题自然终结。不过完全不做纾解也不是他的风格，蓝雨队长转而打趣道：“那么按照惯例，要不要听听队长的励志故事来提升信心？”
“哈，文州你那老一套还真是用不完，我都听了八百遍了。跟训练营的小朋友说说还不够吗？”黄少天听了这么一句不由得失笑。
事实上喻文州的事迹在整个职业联盟都有所传播，有着对于职业选手而言致命的缺陷，却又成为顶尖高手，这其中着实值得津津乐道。
“今天说点不一样的。”喻文州伸出双手，五指展开，在黄少天面前晃了晃。
这是第一次，喻文州谈及了自己的比赛状态。手速所限，他极少能做出什么吸引眼球的关键操作，更多时候都是以稳定和战术留下印象，以至于让人往往忽略了，竞技状态是多么难以预料并加以控制的存在。
“我不知道怎么去定义这种感觉。”喻文州开门见山，一边缓缓地揉捏着指骨和掌心，一边说道，“因为手速的限制，其实我很少会有这种，明知道能做到却不小心失误的情况。更多的时候我都知道自己来不及操作，没有期待所以不会失望，或者说是根本就已经形成习惯了吧。”
“所以状态下滑的问题，我似乎侥幸地避过了。”
“还真有点羡慕队长你了。”黄少天眨眨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深刻且清晰，微微渗着薄汗，对职业选手来说，这一双手就是吃饭的家伙，联盟里无论是男女选手，都有自然而然的护手习惯，伸出来个个都能搁网上让粉丝们舔上一圈的那种。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属于没什么可以下降的空间了。”喻文州笑着摇摇头，说道，“状态可以调整，也可以弥补，但是手速实在是太难提高了。”
“少天大可以对自己，再自信一点。”他起身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关系熟稔至此，很多话实在不需要说得太过明白。
作为朋友，喻文州将依旧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而作为蓝雨的队长，他会尊重黄少天的选择。
02
喻文州说完了该说的，就自觉地退了出去，有些话题着实不宜深谈。
黄少天保持着坐着床边的姿态，目光涣散地望着酒店配置的电脑屏幕方向，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的缘故，已经进入了待机画面。
他慢慢摸出了手机，敲出一条消息，闭上眼睛按下发送键。
“jjc”
第二届世邀赛结束后，叶修就一口气把除了领队以外的联盟工作辞了个干净，平时赋闲在家，间或跑兴欣，也不知道在暗地里折腾什么。神神秘秘的，连黄少天都没知会一声。不过每日上线抢boss搞公会的事儿倒是依旧一项都没落下，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现在这个点，谁不在线都属正常，唯独他不可能。
不出所料，黄少天这才刚开了机，点开荣耀界面，顺手挂上qq，两头的消息就一起来了。
qq这头：“是我。”
荣耀那头：“玩家‘长风赴宴’请求加您为好友，是否同意？”
“怎么开了小号来？”黄少天一面说，一面调整着酒店提供的耳机，喂了两声试音，“君莫笑呢？”
全联盟的人都知道，那张账号卡最终归属于叶修个人，兴欣老板陈果曾公开明确地表示，在叶修之后恐怕再难有人能够完全掌握散人号和千机伞。而且于公于私，她都希望他能带走君莫笑。
兴欣的开始和核心，都是叶修给的。
“给你留点机会，多贴心。”长风赴宴和夜雨声烦同时进场，是个战斗法师装备还不错，一身满级橙装，——搁网游里的确不错，但在神级账号夜雨声烦面前，堪称一句简陋了。
“开修正打吧。”
“既然这么贴心，就直接上啊。”黄少天不由得吐槽。
“年纪大了，剑圣大大这一身银装是准备把我按在地上摩擦吗？”叶修说着选择了修正局。耳机里那边模模糊糊的响动，估计是摸了根烟。
嘁，说得跟真的似的，哪有人能把这人碾压？
黄少天自然不信他的话，酒店的座椅没有队里定制的舒服，他挪了半天屁股终于勉强接受，注意力重新放回。
“夜雨声烦！！在红叶林道！！”
“！！哪儿哪儿呢？？？”
“我靠活的大神！求合影啊！！！”
……
……
如夜雨声烦这般如雷贯耳的神级账号，突然出现在神之领域会引起玩家中多大的风浪，世界频道分分钟刷起了有关于今晚比赛的讨论。而对于当事人而言，却不过是寻常的一场游戏而已。
“以前倒是想过，如果哪天你真的要退役了，那最后一场比赛最好是和我打的。”黄少天说着，指尖不疾不徐地敲击着键盘，不求速不抢时，只按部就班地点开竞技场界面。
“结果你每次都不打招呼就跑。”
叶修在第七赛季后半程一声不吭地突然退役，第十赛季一夺冠就闪人，两番折腾完全打乱了黄少天的一通算盘。时过境迁，现在自己也离退役不远了，而对方，俨然已经半只脚跨出了圈，至少在世邀赛之外，不会再走上职业舞台。那么这个小小的甚至颇为幼稚的念头，恐怕无法实现了。
“然后呢，英明神武的剑圣击败状态下滑的前斗神，完成最后的绝杀？”叶修笑道，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受邀请的选项。
他在第十赛季兴欣夺冠后再次退役，却又被家里推回来担了领队的职位，那么自然也说不上是完全退出了职业圈。一来二去地，几次退役都退不干净，连叶修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原本琢磨着今年赛季后就正式从领队的位置上退下来，可是吧，既然这心里还存着念想，就没法儿不管不顾地不去看。
“那不是最好？”竞技场中的双方角色同时刷新出现，剑客和战斗法师相向而立，夜雨声烦挽了个凌厉漂亮的剑花，锐芒一闪直奔长风赴宴的门面而去。
“如果连退役的你都打不赢，我干脆收拾收拾和你一起走算了。”
“啧，年轻人话别说得太满啊。”
竞技场的地图没有任何弯弯绕绕，擂台的场子并不大，两个角色一刷新就互相盯上了。不需要多余的战术走位，拼的就是单纯的技巧和经验。
严格地来说，习惯了剑走偏锋的夜雨声烦并不以正面强打为风格，但黄少天本人，丝毫不怵这种打法，相反，他很享受。
夜雨声烦疾冲，另一头的长风赴宴同样迎头而上。黄少天绷紧了精神，双眼稍眯，一瞬不眨地盯着战斗法师执矛的右手。
距离够了！
只一眼就估计出了速度和距离，夜雨声烦果断以拔刀斩开局，这一招攻速快，范围广，容错率高，薄薄光剑朝着战斗法师的门面抹去。
长风赴宴不避不闪，长矛在掌心转了半圈，龙牙击出！
不出所料，黄少天咧着笑，不过这僵直效果他可不想吃，指尖连敲，三段斩最后一斩果断转了方向，夜雨声烦斜步一跨，恰好转向长风赴宴的背后，剑光凛然。
“不赖啊。”叶修适时地点评道，而屏幕中的战斗法师并不回头，而是将矛尖略收，果断地盲刺向身后。
圆舞棍！
让老叶打出炫纹来可就不妙了。黄少天果断放弃了攻击的念头，夜雨声烦原地翻滚出几个身位格，预备重新寻找机会。
与此同时长风赴宴也已短暂地退开两步，转过身的同时，剑客的逆风刺已然来到。还真是片刻不停。叶修喟叹，不得不让战斗法师以格挡招架，强吃了伤害，不过他哪能乖乖吃亏呢？
抡了半圈的霸碎当面而来，这时候作出格挡的人换成了夜雨声烦，幸好是不会触发炫纹的技能，黄少天稍微松了口气，叶修反击的速度颇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看来你退役也没闲着嘛。”夜雨声烦的连突刺砍出一片小小光影。叶修笑了一声作为回应，长风赴宴左手猛然推出，半分不让地给出落花掌。
火属性炫纹凭空而生，萦绕在战斗法师周遭。
糟糕。黄少天心中一凛，拥有魔法炫纹的战斗法师才是真正完整的，自己终究防不住叶修的计算。
不过这样也好，过于防备，也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
夜雨声烦一刻不停地迎头赶上，脚尖顿时短暂地跃起，——银光落刃！
他这一招不求范围广，两个角色近在咫尺，黄少天要的是速度，能够让叶修仓促回应的速度。
一番错步，长风赴宴绕至剑客的侧身，避开了正面冲击，勉强受了剑气，下一秒豪龙破军的红光自矛尖燃起，狠狠扑向夜雨声烦。
“我靠老叶你这家伙够狠的啊！”黄少天嘴上喊出一副跳脚的慌乱，手上动作却丝毫不乱，这是战斗法师的65级大招，物理伤害极高，但其效果却是由真正命中的部位进行判定。
也就是说——
冰雨剑尖上挑，升龙斩的效果带动夜雨声烦的身形上移，凌云霜如血的光芒扫过最终只击中了角色的脚踝。剑客的血条一阵下滑。
尚且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落凤斩飞快接上，饶是收招极快的豪龙破军，长风赴宴也没有机会躲开如此近距离的加速攻击，战斗法师受到来自上方的剑势倾轧，顿时一阵身形不稳。黄少天眼睛一亮，他正是看中了这一记的强劲击倒判定。
受身操作果断跟上，叶修却是微微一叹，已经晚了。生生吃了一记大招，黄少天怎么会咽得下这样的气，冰雨光芒连闪，流星式就朝着长风赴宴袭绞而来。即使叶修拼着抢出时机以连突再次打出炫纹，这一番技能交换，到底还是他这边吃了点亏。
果然是年纪大了。叶修笑了笑，火属性炫纹反向击打在战斗法师的胸前，长风赴宴的手臂霎时火光缭绕，强龙压的判定随着力量增强而气势汹汹地朝着剑客席卷。
得了手的夜雨声烦则小心翼翼地退出几个身位格，手中冰雨剑稳稳拦在胸前，面对炸了炫纹增强属性的战法，继续硬碰硬可不是什么好法子。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黄少天会畏战，强力剑气自冰蓝的剑身飒飒扬起，尽管并没有真正的剑矛相接，仙人指路与强龙压仍然碰撞出犹如实质的火花来。夜雨声烦手腕一翻，剑光挥洒犹如银河落地，——剑落长空朝着长风赴宴的腰间斜斩而去。
冰芒在空中炸碎，叶修最终还是用上了冰属性炫纹，增强自身防御的同时，凌云霜的矛尖飞快镀上一层蓝光，一记连突后短暂踏出半步，矛尖再抬——
连突中断再连！
不会让你躲掉的！黄少天果断取消技能，冰雨剑转砍为扫，风残草尽朝周身掠出剑圈，尘土飞扬，近在眼前的长风赴宴自然不可避免地被剑气绞出血光。
然而叶修就是叶修，即使是在退役了几年之后，他仍然能够凭着操作抢出天击的空档，凌云霜几不可见的上挑，将夜雨声烦成功短暂浮空。
被浮空的确不妙，不过只看眼下的处境么，黄少天吐出一口长气，至少是不相上下吧！
03
“这放水可太明显了。”叶修几乎在屏幕上的荣耀二字刚跳出来的时候，就出言指出了夜雨声烦在最后一瞬放弃攻击的消极态度。
那时候的两个角色血条皆是见了底的，胜负尽在一招一式之间，唯有拼力一搏才能抢得先机，哪有黄少天这样自暴自弃的？
“打是你要打，回头又给我这么赤裸裸地放水。”叶修无奈道，“黄少天，你玩儿我呢？”
而屏幕另一头的黄少天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
有些话该怎么说出口？要论联盟最强的职业选手，蓝雨剑圣自然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提名，还能列出百八十条依据来。而这个人……他深深看了一眼倒地的剑客身旁，凭长矛而立、英姿飒爽的长风赴宴。
无论叶修是否退役，是否真的状态不复从前。黄少天始终都希望他比自己更强，如此他才有正当理由保持着追逐的姿态，而不被辨识出其他的面孔。
“赢了还不高兴？”沉默了半晌的黄少天终于开了口，电流传递的声音失真而低沉。
“你不好好打就没意思了。还是说，你真想跟我一起走啊？”叶修从手边的烟盒里抖出一根，刚叼上嘴，不远处的陈果一记眼刀及时扫过来，他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怏怏地放弃了过把瘾的念头。
“行了行了，说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耳机里迟迟没有传来应有的回复，叶修分神答了下楼的方锐几句话，视线再挪回来的时候，剑客早已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黄少天没等他说完就退了游戏，角色在原地顿了一分钟才会消失，不过小号而已他也无所谓死活和装备，反正身边还有老叶在，总不至于眼看着自己被路人扒了。
他有些气馁。
比赛是，今晚突然的pk也是，还有更早以前，更多的埋藏已久的往事。
一概都让黄少天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从未正式地提起过其他关系的可能，哪怕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哪怕是迎合他人的玩笑？
没有，实际上一次都没有。
黄少天和叶修之前的好友气氛是从一而终的浓烈，好得一见如故，而之后那么多年，似乎都在维持现状。也许就是一开始走得太快太近，才会缺失了暧昧滋生的空间。
他对他好，他为他做事为他担忧，在旁人和当事人眼里都太过于稀疏平常了。
乃至连黄少天自己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依赖太过而错认了心动。
他对叶修向来认真，而叶修对他何尝不是尽心尽力？玩闹时一应奉陪，需要陪伴的时候也是恪尽了朋友的职责，帮黄少天寻找自己的风格进而迈过新人墙，对剑客的体悟全数奉送，私下开了多少次小灶，他们在工作之外分享生活，隔着几千公里互相支撑。
最亲密的朋友，也正是能清晰触摸到始终隔着一线的关系。
于是一眨眼已然相熟了十余年，黄少天眼看着叶修折腾了两回退役，——这次大抵是真的了，而自己呢，这状态也是差不离了，撑过这赛季就该说拜拜了。能为蓝雨挣下这些年，也该知足了。
那么最现实的问题就近在眼前了，离开了荣耀之后，除却职业舞台上的遥遥相望，他和叶修，会怎么样呢。人情淡薄且擅纠缠，近了自然会生出相融的炽热，而一旦为时间和距离冲散，回归疏离是无可避免的。
04
“喂，你好。”
“喂，嗯……？是大眼啊，文州呢？”
王杰希瞥了眼在沙发上睡着的喻文州，裹着薄毯的青年眉宇微蹙，睡得并不太安稳，他顺手摸起了客厅空调遥控器：“他不太方便，有事吗？”
“啧，刚比完赛就滚到一块儿可不太好啊。”
“别乱说。”王杰希收起茶几上喝了大半的温奶杯，将剩下的一饮而尽，“他过来问我点事儿。”
“嗯？什么事儿？”叶修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水流冲刷的轻声。
“他问我，”王杰希顿了顿，旋紧出水口，擦拭着手背的水珠，“方士谦退役的时候，我是怎么处理的。”
“……”
“明白了。”
tbc
*感谢喜欢！渴望一丢丢爱的评论和热度！
*下篇晚上见啦~
